的机会,而萧秣幼时离宫前,史逸春甚至还没有参加科考。
他着意弄出些声响,史逸春才反应过来,又向温行周行过礼,脸已经红了。
“史大人礼部出身,应当知道直视天颜为大不敬。”
史逸春面色又一白,又要跪下。
萧秣笑了,心道温行周倒与他配合默契,一冷一热够把这位过于年轻的尚书郎给拿住,“好了老师,你要把朕的主考官吓破胆了。”
史逸春听不出他口中正反义,温行周却能听出萧秣心情不错。
分明上朝前还恹恹地毫无精神……
他分了些心,果然觉得萧秣待这位史大人有种没由来的亲近和信任,但见史逸春却并无与天子相熟之感,只是君恩浩荡满脑门要为帝王鞠躬尽瘁的热汗。
送走史逸春,温行周才状似不经意道,“我记得史大人的妹妹还未婚配,知书达理……”
“停,”萧秣打断他,“不是在说史逸春吗,怎么扯到他妹妹身上去了。”
“前几日有折子递上来希望陛下立皇后,陛下不让批复,今日人找到臣跟前来,要臣替陛下做主。”温行周垂眸将袖中的奏折递给他,“臣见陛下与史大人相谈甚欢……”
“史逸春是史逸春,朕可没惦记人家妹妹。”萧秣摆了摆手,“朕也不打算立后,老师替我想法子挡过去吧。”
上一世可没这一出戏,奏折里说说立后便罢了,没人想让他真的联系上哪个大家族势力,更不用说还专门为了他立后的事去找温行周说道。想来是这一世萧秣公开自己恢复心智,又在春闱前这个敏感的时间点新提拔了个没有丝毫经验的新主考官,李党起了疑惑要来试探他。
若真是能立后留下子嗣,估计下一步就是把他做掉,换他的孩子做傀儡皇帝来扶持。
萧秣看温行周点头称是,又问他,“老师看史逸春这人怎么样?”
分明将人都选好了定好了,又来问他怎么样。温行周愈发摸不清帝王的心思,索性直言道,“依臣之见,史大人有才情有正气有心性,但不多。”
萧秣的茶水都含在口中了,听到这句话险些呛住,好容易咽下去,语带意外,“老师这么不待见他?”
“臣不过是如实回答,”温行周垂着眼眸,将史逸春是哪年恩科哪年拜入李党门下哪年入翰林苑调礼部一一说来,最后总结,“虽然如此,史大人确实是现今对付李党最合适的人选。”
确如他所说,史逸春并不是个处处都拔尖的人才,所以明明是难得少年时就二甲传胪的进士,又拜在李康安门下,还在礼部平庸许久得不到提拔。也正是因为李党并不把他当个重要人物,史逸春才会对看重自己的帝王这般感恩戴德,毫不犹豫地站在了李党的对立面。
缺点也有,就是他脑子转的不够快,萧秣得时时教导他。但这也并非全然坏事,聪明的刀有聪明的用法,不聪明的刀也有笨用法。
原本他想将调|教史逸春的事丢给温行周去做,但又想起四方楼那一事尚未平,万一叫史逸春又成了什么“温党”,得不偿失。
于是常叫史逸春来御书房伴驾,只差把一些东西揉碎了塞给他听。
这时候温行周常常不在,他忙于春闱之事,温行周便免不了要多费些心神盯着李党在其他事上占位置捞油水,再不冷不热地争些什么,李党倒不觉得温行周是为萧秣争,只觉得这位先帝时便被奉为国师大人的摄政王也并非不理红尘俗世,归根结底还是利益中人。
春闱进入尾声,殿试里坐着的考生,半数已经拜入李党各人门下,还有小半数琢磨帝王心思,决心赌一把,拜在史逸春门下,另余个别几个考生,有的找了中京里的大儒拜下,也有孤身一人对自己满怀信心的。
萧秣坐在上首,摄政王温行周坐在他左下侧,主考官史逸春坐在他右下侧。
殿试的题目是萧秣出的,不问儒学也不问党争,只问对付西羌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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