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沈湛揣着紫金手炉站在花荫下,看着这一幕,眉宇间的漠然疏淡一如过往,但却有一丝难掩的燥戾划过眼眸。
他不理解,她为何要对这样一个无关紧要的人笑?
也不明白,明明是这样一个肤浅又油腻的小人,为何还得到了宋婉的奉承?
沈湛微微侧过头,听着身旁的小厮告诉他事情的原委。
她的陪嫁婢女需要回青州去。
这样的事,明明他一句话就可以决定,她为何不来向他求助,而是选择一个能力和权力都不如他的?
沈湛瞥了一眼浓荫下笑意吟吟的少女,眼神愈发晦暗不明。
下午的时候,宋婉回到了酌香馆等着夜幕降临。
不知自己还要不要去给沈湛上药了?若是不用去,那他能好吗?
她现在就担心沈湛万一哪天死了,自己的命也不保。
这些天她没去给他上药,是因为他又开始喝药了么?
乌金西坠之时,沈湛房中的小厮竟过来了。
宋婉认得这个小厮,是常跟在沈湛身边的,唤为成川。
成川是属于在外院中行走的,时常出府去办事,样貌又俊朗,所以在婢女中很受欢迎。
可能因为长期与沈湛这样的人在一起,本英俊的眉宇间也沾染了些莫名的阴郁。
成川也仔细打量着宋婉。
宋婉与寻常女子的美丽不同,明明都是雪肤桃腮,明明也是笑吟吟的,却总让人有种她下一刻就要翻脸的错觉。
眼睛微微上扬时,像个不谙世事的山中狐狸,不笑时,那一双眼,还有薄薄的嘴唇戏谑勾起,竟有些许刻薄。
冷泠泠的,直看到人心底去。
好在她时常都是笑着的。
她现在笑着,成川却不敢对她笑,只艰难挤出一个笑容道:“宋姑娘……吃了没?”
其实对于成川会在这个点过来,宋婉很意外。
像他这样已经成年的男仆,不该在垂花门落锁时还在内院。
他现在出现在酌香馆,那便只有一个可能,沈湛让他来的。
宋婉笑道:“刚吃过,你呢?”
成川顿了顿,忽然道:“我常在外院行走,姑娘可有什么要带的?”
宋婉一愣,“什么?”
成川不敢看她的眼睛,继续说道:“街上出了时兴的钗环和绸缎,还有外邦的香料最近也卖的火爆,姑娘想要吗?”
宋婉看了他一眼,“不想。王府中什么都有。”
“我比张典仪的权力更大。”成川垂眸,半张脸隐在黑暗中,一字一句道,“姑娘为何不找我呢?”
他问出这句话之后,宋婉的目光由犹疑转为淡定。
成川在不该出现的时辰出现在了不该出现的地方,问一些不该问的话。
这就很蹊跷。
“是啊,我该找你。”她顺着他的话说,“你比他更年轻,在内宅中的权力也更大。”
话音一落,她察觉到他的身体绷紧了。
成川眼一闭心一横,艰难地吐出几个字,“姑娘觉得世子怎么样?”
宋婉侧过头,看着他,唇角勾起一个戏谑的弧度,“世子如天上皎月,可望不可及。”
她的笑容娇媚又天真,扬起一张白生生的脸就这么看着他,甚是真挚。
成川不敢想她是看出来了什么才故意这样说的,还是根本没察觉到他拙劣的试探……
那在暗处阴鸷的目光让他芒刺在背。
成川避开她的目光,将最后该问的话脱口而出,“那既如此,世子的权柄更大,姑娘为什么不向世子求助?”
听到这,宋婉基本确定了心中的想法。
是沈湛派他来的。
但沈湛为什么要这么做?
是看到了她中午与张典仪?那又怎么了呢,鸦青“跑”了,她使银子托张典仪为她再寻个婢女来顶上,是没什么纰漏的。
成川过来说这些,也不像是谴责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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