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正上课呢，张上直接按挂掉，结果没几秒，又响，再挂，还响……
&esp;&esp;“这刘老头神经病犯了？”
&esp;&esp;张上嘀咕，没敢跑出去接电话。
&esp;&esp;这是学校，不是自由市场，没有任何学生敢无视老师。
&esp;&esp;再说。这时的高中对手机管理很严，被发现只有一条路，没收，叫家长。
&esp;&esp;好不容易熬到打了下课铃，陈奇武还没走，张上就先佯装尿急。
&esp;&esp;两腿向内夹紧，被打了蛋似的，两胳膊下垂，拳头紧握，小碎步走着，一溜烟出了班门，直往厕所去。
&esp;&esp;“嘿嘿哈哈咯咯……”班里炸开了花，这哪来的活宝？
&esp;&esp;陈奇武干看着，没拦。
&esp;&esp;良久，叹息地摇摇头，这孩子怎么会分到我班上？
&esp;&esp;跟他操心，得少活两年……
&esp;&esp;……
&esp;&esp;“刘大爷，你这是搞哪出，厂里炸了？”
&esp;&esp;“快炸了，我准备把厂子卖掉。”
&esp;&esp;刘德顺低头丧气，声音中的颓废，就像千万富翁一夜破产，人生没了希望，刹那白头。
&esp;&esp;“你儿子的原因？”其实张上猜到了一些。
&esp;&esp;像刘德顺这样有些家底的人，孩子游手好闲并不是什么毛病，养他很轻松，就怕惹事生非，吸毒赌博。
&esp;&esp;但凡能说儿子不争气，那就是犯了大事。
&esp;&esp;不然想把刘德顺搞得气急败坏，不太容易。
&esp;&esp;“打麻将，借了高利贷，利滚利，日息八千。”刘德顺的声音越发低沉了。“如果再还不上，人家要收他的腿。”
&esp;&esp;“日息八千？”张上失声，这年代日息八千，一个月24万，三套房，你不如去抢银行。“他总共借了多少？”
&esp;&esp;“21万，第一个月没还，滚到60万了。”
&esp;&esp;“妈卖批。”这一刻，张上突然有点疯。
&esp;&esp;我他妈还上什么学，手里拿上十几万现金，带陈连尉出去放高利贷，不出两年，煤老板都未必比咱有钱。
&esp;&esp;深呼吸。
&esp;&esp;一旦刘德顺把厂子卖了，太谷饼的生意，说不准得黄。
&esp;&esp;现在快递还没发展起来，张上的花销，基本都指望着太谷饼呢。
&esp;&esp;“你打算怎么办，把厂子卖了？”沉声问。
&esp;&esp;“不然还能怎么样，他再不是东西，也是我儿子，总不能看他被砍了腿吧。”
&esp;&esp;刘德顺声音沙哑，手机里传来灌水的声音，接着，有酒瓶滚地，滴铃铃溜了好远，砸到墙角。
&esp;&esp;“厂子准备卖多少钱？”
&esp;&esp;“30万吧。”想了足有十秒钟，又说：“连带鼓楼的商标权，一块30万，卖掉拉倒。”这句话，耗尽了刘德顺所有的力气。
&esp;&esp;张上可以脑补那个画面。
&esp;&esp;此刻的刘德顺，背靠斑驳掉灰的墙，双眼无神，瘫如烂泥。
&esp;&esp;鼓楼太谷饼，一个传承百年的品牌，几代人的心血……
&esp;&esp;“什么时候用钱？”
&esp;&esp;一些事情，其实不用讲明，大家都懂。
&esp;&esp;这个太谷饼厂，除了那个偏僻老院子，还有那几台烤炉，和面机，其实没多大价值，抵押不了几个钱。
&esp;&esp;员工一走，立马就塌。
&esp;&esp;也只有这个百年品牌的商标值点钱。
&esp;&esp;要钱这么急，除了张上，没人会以30万的价格拿这个厂。
&esp;&esp;因为只有张上掌握销路，懂这个厂的利润。
&esp;&esp;“尽快吧，高利贷那里给的期限是五天，我还能拼命再拖两天。”
&esp;&esp;“这也才30万，剩下的30万你怎么办？”张上多嘴问了一句。
&esp;&esp;其实，刘德顺人还是不错的。
&esp;&esp;“再说吧。”心灰意冷地低语：”先把那个畜生的腿保下。”
&esp;&esp;“你等我会，厂子肯定要，我先弄钱，等会再给你去电话商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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