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我不在家里,还能在哪里?跟你一样四处跑?”
&esp;&esp;叶正仪放下手里的文书,突然走到我面前,揪着我的衣领,一下子把我提溜起来。
&esp;&esp;我比他矮一个头还多,平时由于重病缠身,风一吹都倒,就这样被他揪着衣领带到书房,竟毫无还手之力。
&esp;&esp;心里大呼天要亡我,自己赶紧朝他道歉,表示外面太辛苦,吃不好睡不好,天天都在想念他的照顾。
&esp;&esp;“哥哥,”我急忙挑了点好听的话,“别说天天都在想你,我做梦还梦见你,这事情一忙完,我饭也没吃,就想回来看看你在家没有。”
&esp;&esp;“然后呢?”
&esp;&esp;我绞尽脑汁地说:“你要是不高兴,打我骂我,我都受了,你千万别生气,我这几天绝对乖乖在家,绝对不乱跑。”
&esp;&esp;叶正仪显然余怒未消,他把我扔到软榻上。
&esp;&esp;“这么冷的天就穿这个衣裳,头发乱七八糟的,不知道的还以为逃难过来了。”
&esp;&esp;我赶紧解释道:“车上睡着了,刚刚回来,怎么能打理自己。”
&esp;&esp;“今天没吃饭吗?”叶正仪从旁边拿了个披风,给我穿好。
&esp;&esp;我不敢说自己没吃饭,如果回答没有吃饭,肯定要被困在床上喂饭。
&esp;&esp;叶正仪就有这个癖好,说好听点是喜欢照顾人,说难听点,他总觉得我没手没脚的。
&esp;&esp;所以我跟他说自己吃了,然后准备晚一点去偷鸡摸狗,看看能找点什么吃。
&esp;&esp;想到前几日见到的花漾,叶正仪又就在眼前,我忍不住问他:“哥哥,最近咋没听到你婚事的消息。”
&esp;&esp;“你问这么多做什么?”
&esp;&esp;“问都不能问,待会我就从这里跳下去。”
&esp;&esp;“明爱瑜。”叶正仪蹙起眉,又在呵斥了,“整天乱跑,也照顾不好自己,你想想你的身体,不要说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了。”
&esp;&esp;我也不敢问了,怕他突然要发作自己。
&esp;&esp;回到卧室,准备整理自己的文书,我一向喜欢乱扔东西,文书就放在桌面上,并没有收到隐蔽的地方,结果回来一看,桌面上空空如也。
&esp;&esp;我赶紧找来家里的侍女:“谁动了我的文书,是不是收到别的地方了,柜子?抽屉?”
&esp;&esp;侍女说她也不清楚。
&esp;&esp;也是,家里有好几个侍女。
&esp;&esp;本来这是贴身文书,我有专门的修订合集,平时装在包里,当时出门太匆忙,才会遗落在桌面。
&esp;&esp;我感觉头晕眼花的,还想呕吐,到处翻箱倒柜的寻找,喊来几个人一起找,把柜子、抽屉、桌子上下都翻遍了,就是找不到十七页合集的文书。
&esp;&esp;瞬间万念俱灰,我跑到厅堂里,看见叶正仪在跟陌生人交谈,也不好过去打扰。
&esp;&esp;我只好托书给裴扶卿,告诉她文书丢失了。
&esp;&esp;坐在书案前发呆,我无数次设想过丢失的过程。
&esp;&esp;这是我自己家,能进我家的不就那几个人。关键是拿了我的文书,对方是打算怎么做?
&esp;&esp;彼时,耳边蓦然响起悠扬的曲乐,打破宽阔长夜的宁静。
&esp;&esp;我勉强撑起身体,身上冷汗淋漓,只能被推着轮椅来到雕花木窗前。
&esp;&esp;危机四伏的古城邦里,刺骨的风灌入衣袖,哗啦作响。
&esp;&esp;我攥紧自己的手,想到多年前母亲抱着自己算命,道人给出的批语。
&esp;&esp;“逝水韶华去莫留,漫伤林下失风流。美人自古如名将,不许人间见白头。”
&esp;&esp;这是一首悼亡诗。不知是道人文化不够,还是故意为之,把“林”字错写成“木”。
&esp;&esp;心脏的起伏越来越激烈。
&esp;&esp;如梦初醒,我打了个寒颤,决定立刻离开主城区。
&esp;&esp;才推着轮椅来到游廊,就有仆从给叶正仪汇报。
&esp;&esp;我忍不住苦笑。整个府里,根本没有我能用的人。
&esp;&esp;“推着轮椅还往外跑?白日怎么答应哥哥的?”
&esp;&esp;叶正仪冷笑不已,他接过了我的轮椅,把我重新带到卧室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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